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要想成就辉煌的事业,必须有燃烧般的激情和热情,坚韧不拔,奋斗到底,不成功决不罢休。
文:王爽李明实
来源:摘编自中外管理出品《从一棵树,到一片森林——和利时交通业务成长启示录》
年的一个秋日,暖阳下的北方交通大学(现北京交通大学)正是一年中风景最美的时候,几位老师聚在一起,准备筹谋一件大事。
牵头的人是时年39岁的徐悦,现和利时集团董事长、联席总裁,与两条钢轨打了多年交道的他,准备拉上几位同事下海,做一家跟铁路电子控制相关的企业,名字都已经想好,叫“国铁浩通”。
徐悦不是一时兴起,他长年在北方交通大学从事自动化领域的教学研究,而这所高校的历史渊源可追溯到年,前身是清政府创办的北京铁路管理传习所,是中国近代铁路管理、电信教育的发祥地。年,徐悦就带领一个学术团队开始研究京九线的调度集中系统(CTC),年又开发了与铁路安全相关的计算机联锁设备。可以说,是名副其实的“老铁路”。
长期接触国际前沿的学术成果,徐悦敏锐地预感到列车控制系统领域也将在中国发力。
所谓列车运行控制系统,就是根据列车在铁路线路上运行的客观条件和实际情况,对列车运行速度及制动方式等状态进行监督、控制和调整的技术装备。
但当时,由于火车时速不到公里,国内相关领域还没有“列车控制”的概念,只有信号的概念,根本没有人意识到中国需要发展“列控中心”——甚至这个名词,都是和利时的创始团队想出来的。
恰好此时,一位搞证券的朋友听说徐悦有创业的想法,听了他描绘的行业前景和潜力,便决定出资万元助力。
几位同事也都认准列车控制系统是中国轨道系统变革的大事,如果开发出相关产品,肯定有很多机会,于是与徐悦一拍即合,“国铁浩通”公司就此成立。这几位老师后期都成为和利时的骨干力量,其中包括前任和利时集团副总经理刘勤、现任和利时集团副总裁何春明等人。
下海后,创始团队很快发现,“国铁浩通”起步得有些早。“虽然说要做列控,但当时全国根本没有这个概念,更别说市场机会了。”
刚开始,大家一头扎进列控项目研究里,但随后发现万的风险投资,只做研发都不够,更别说走向市场了。梦想还未实现,如何生存却已成为难题。
徐悦决定先做一些和铁路相关的设备养活自己。经过商议,年轻的“国铁浩通”定下了战略:先用短平快切实解决用户问题的产品打开市场,再追求“做列控的梦想”。
几名核心成员,每个人都独立负责做一款能带来现金流的“小产品”,齐心协力养活公司。比如说,团队成员花了两个多月的时间,做了一款刹车监测仪。“以前火车开车前,总能听见车厢后面发出放风一样的声音,那实际上是在试验刹车。怎么解决记录的问题,一直是个痛点。”“国铁浩通”研发出的刹车检测仪接在火车风管上,可以自动记录刹车过程,用来监测司机有没有按要求去做刹车测试。这款产品一经面世反响极好,卖了很多年。这款刹车检测仪与巡检、防滑器等产品,一起支撑“国铁浩通”走过了最初的艰难时光。就这样,“国铁浩通”在成立的前两年,用“短平快”战略站稳了脚跟,他们生产的每一件产品,价格都不太高,推广难度也不大,因此资金回笼也比较快。如此“快进快出”,快速滚雪球,这无疑也提升了“国铁浩通”的营收。
当解决了“温饱”问题后,几位志向远大的创业者又将目光瞄向了远方,开始集中力量在列控产品上进行突破——这正是大家规划出的既定发展节奏。
要想成就辉煌的事业,必须有燃烧般的激情和热情,坚韧不拔,奋斗到底,不成功决不罢休。几位敢想敢干的创业者,一出手就干了一件惊天动地的事情——靠自己一个小公司的力量,做出了LKS-H型数字化多模列控系统——而这,就是高铁列控系统业务的初始模型。
这一过程,显然充满了艰辛。
首先,“国铁浩通”争取到了铁路系统的一个研究课题。但这仅仅是万里长征的第一步。接下来马上面临的就是,课题从哪开始“下笔”?对此,徐悦等人下了一番苦功夫。
彼时,国内还没有高铁,所以就没有列控的需求,相关资料一片空白,徐悦等人只能想方设法到处去查地铁信号的资料。
当年,最早开通地铁的广州和深圳,用的都是海外的信号系统,地铁资料也都是国外的资料。于是,创始团队大量研读多家国际知名信号企业的相关资料。同时,他们还查阅了欧洲列车控制系统(ETCS)的资料。不过,各国基于互联互通的信号业务也刚刚起步,还处于不太成体系的阶段。另一方面,中国也有自己的地理环境特点,尚不成熟的欧洲经验只能仅仅作为参考。
与此同时,虽然当时国内还没有列控系统,但郑州到武昌段的铁路,使用了源自法国的UM71轨道电路。已经正式运行的秦沈线(秦皇岛到沈阳)使用的UM就是带有数字编码的技术。于是,创始研发团队参考了秦沈线的一些做法,不是照搬,而是创造性地提出了“新型编译码技术在列控系统的应用研究”这个大课题。
理论基础有了,大家却不想止步于理论探索。但怎么将纸面上的理论变成实物?这又给团队出了一大难题。
“国铁浩通”当时的核心团队里,有学机械的,有学自动化的,甚至还有学坦克的,但就是没有一个人是学信号专业的。成员都不是科班出身,却想干一件专业人士都未曾想过的事,敢想敢干的文化在当时就已初露端倪——不过,或许正因为不局限于“科班”,才有了灵光一现的跨界思维。
其实,一帮“外行”决心要做内行还没做过的列控系统,也不是头脑发热。传统的铁路信号设备是铁路信号、联锁、闭塞等设备的总称。列控系统可以说就是将传统铁路信号设备集成到一起。在前期的积累中,“国铁浩通”的团队成员做过轨道电路,做过联锁等地面设备,只有机车信号和车载设备还没有接触过。
但同时,虽说有了些许基础,但要做列控系统这么庞大的一个系统,从人手到经验都似乎有些不足。
经营之圣稻盛和夫说过:人的能力绝不是一成不变的,始终要把跨栏的高度设置在比现有能力高两三成的高度。
“国铁浩通”的团队成员们接下来要做的,就是跨越这当时看似有些高的障碍。
当时正值非典期间,整个团队克服疫情影响,封闭加班,没日没夜地研究项目。“有段时间,整个课题组20多人,每天在公司吃完晚饭,接着加班到晚上九十点。”创始团队成员回忆说,当时多数人都住在北京交大,于是就在交大附近找了一个写字楼办公,目的就是为了随叫随到。
最刻骨铭心的一段经历,是一次“通宵调试”:“有一次,我们和铁道部相关领导约好,第二天过来看进度。但前一天进行调试时,发现系统还有些问题,于是不得不通宵修改。结果到后半夜,大家都有点迷糊了。当时有个电路板怎么调整也不对劲,就翻来覆去找问题,不小心手碰到焊点上,结果被电了一下,顿时不困了。原来,车上的设备电压是伏,地面是24伏,加班到后半夜把这件事都给忘了。调整完毕后,大家一看外面怎么天都亮了,一看表,已经早上7点了!”
眼睛可以眺望高空,双脚却必须踏在地上。梦想、愿望再大,现实却是每天必须做好单纯、甚至枯燥的工作。
徐悦等当年的创业团队成员十分怀念那段激情澎湃的岁月,大家就像龙舟赛的划手一样,齐心协力、上下同欲。“非常投入,非常有激情,干劲也都特别足,没有什么杂念,不会去想如果这个项目没做成怎么办,而都是勇往直前,全力以赴。”
这也正是和利时为用户创造价值的真实写照。他们就是要想用户之所想,急客户之所急;为用户提供专业、高效的服务,博用户之感动。
就在这样日复一日地努力下,“国铁浩通”的创始团队凭着一腔热情,加班加点,只用了一年多的时间,就将样机做了出来。这款样机不仅包含地面列控中心、数字编码轨道电路、车载ATP三大设备,同时还将这三大设备串联起来,并且实现在实验室环境下完全设备的正常运行。样机距离最终安装到高铁上控制列车,只差产品化的最后一环。
“新型编译码技术在列控系统的应用研究”,从名字上来看,这只是一个理论研究性质的课题,结果“国铁浩通”的创始团队却做出了一套庞大并可直接应用的系统。当时业内从大牌专家,到高校,再到研究院所,从没有人敢去想、敢去做这样一套系统。但他们不仅想了,还去做了,并且做出来了!
可以说,“国铁浩通”当时研发出的“数字化多模列控系统”,为中国列控系统模型搭建的探索了一段路,开创了很多先河。比如,这套系统提出把地面控制设备称为“列控中心”,后来业界沿用了这个命名。
就在研发“数字化多模列控系统”的同时,年,和利时集团成功收购了以开发轨道电路、列控中心为主业的“国铁浩通”,大大增强了和利时在轨道交通信号领域的实力,也奠定了和利时通过列控产品进入干线铁路领域的基础。
“一开始做这件事,并没有什么曙光,因为国内市场是一片空白,但最后得到了各方的肯定。虽然这套系统并没有直接产生经济价值,但它是和利时研发实力的证明,因为从原理到技术到产品,完全由和利时构思并制作。”团队成员回忆道:“紧接着,年,铁道部宣布中国将建设CTCS技术标准体系,以分级方式建立中国的列车控制系统。不能确定,我们做的这套系统有没有加速这一进程,但可以确定的是,和利时在这方面是先行一步的。”
年1月,在课题验收组进行课题审查时,业内专家、学者、铁道部领导齐聚和利时,他们看到这套系统后,都给予了极高的评价。当时铁路相关专家、领导看到样机后非常惊讶,甚至说:“百闻不如一见!”
可以说,“数字化多模列控系统”是和利时信号业务的缘起之处,这套系统后来在和利时集团展厅展示了很多年,成为和利时最初的名片。
和利时就是要做最有价值的技术,去满足客户需求,甚至超越客户需求,引领和推动行业技术发展,做技术的领跑者。
正因为圆满完成了一项超前课题,和利时在铁路系统名声大噪,一家“路外企业”自此闯进了轨道交通自动化领域。
当然,这只是“小荷才露尖尖角”,让和利时“海阔凭鱼跃,天高任鸟飞”的,还在后面。